哪搁?”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们只能说,世子忽这人的逻辑确实有点混乱。实事上,郑国的老百姓对于这桩婚姻倒是蛮期盼的,有诗为证: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踞。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这是《诗经·郑风》中一首名叫“有女同车”的爱情诗,写得唯美而浪漫,其中“将翱将翔”的诗句令人联想起泰坦尼克号上两位年青人在船首迎风而立的场景。《毛诗序》说,
这首诗其实是郑国的百姓因世子忽不娶齐国的公主、替世子忽感到惋惜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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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传》记载,公元前706年齐国抵御北戎入侵,不只请了郑国出兵,同时也请了鲁国等其他诸侯国相助。北戎兵败后,齐侯慰劳各路诸侯,请鲁国派来的大夫为诸侯排座次。这一
安排本来就有点存心不良:按爵位,郑是伯爵,其他诸侯一般是侯爵,郑只能排在其他诸侯之后;但按功劳,郑军是这次打败北戎的主力,理应排在其他诸侯之前。到底是序功还
是序爵?齐侯耍了个滑头,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了鲁国人。
在当时,鲁国被认为是保存了最正统的周礼的国家,所谓“周礼尽在鲁矣”,鲁国人也引以为荣。因此,对于齐侯的安排,鲁国人欣然领命,并严格按照周礼的规定排了座次。
可想而知,郑国人被排到了不起眼的位置上。世子忽感到很恼火,但当场也不便于发作,只是回国之后向老爸郑伯寤生好好告了鲁国一状。
郑伯微微一笑,将这件事记下来。
时隔四年,也就是公元前702年,中原大地再起战端,齐、郑、卫三国联军讨伐鲁国,理由就是四年前鲁国人在齐国侮辱了郑国,郑伯因此兴师寻仇,并且请齐国发兵相助。
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郑伯要寻那年的晦气,也应该找当时的东主齐国才对吧,怎么就单冲着鲁国来了呢?
齐侯也不厚道,这事明明因你而起,你非但不做和事佬,还助郑为虐,并且动员卫国也派兵掺和这事,是什么道理嘛?
看来这齐侯的女婿,还真是不好当。
《春秋》写到这事,就冷冷的十个字:“齐侯、卫侯、郑伯来战于郎。”
郎是战争发生的地点。为什么要用“来战于郎”这样古怪的表述呢?《左传》上说,“我(即鲁国)有辞也。”也就是说,鲁国实际上无罪,而且三国联军未奉王命,师出无名,
所以不能用“讨伐”或“征伐”这样的字眼,而只能书“来战”。
还有一个问题,按照《春秋》的习惯,战争的发起国应该记载于仆从国之前,但这一次是郑国发起的战争,为什么要把帮凶齐侯、卫侯列在前面呢?
对此,左丘明解释:“先书齐、卫,王爵也。”这就是文人的嘴毒:你郑伯不是说排座次有问题吗,我还是要这么排,就算是以你为主发动的战争,我也要严格按照周礼,把别人
排到前面,怎么着?
鲁国人采取了避而不战的战略。三国联军在郎耀武扬威了几天,自觉无趣,草草收兵回国了。
这也是郑伯最后一次领兵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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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701年,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外交家、阴谋家、修辞学家、周王室原左卿士、郑伯姬寤生在郑国首都新郑与世长辞,被谥为郑庄公。
“庄”的意思是,克敌制胜,平定乱世。
回想郑庄公的一生,早年受到母亲不公平的待遇,郁郁寡欢,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性格特征,精于计算而深藏不露;当上国君之后所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与兄弟段叔相争,置其
于死地,由此也巩固了政权,树立了威信;作为周王的卿士,对王室既斗争又拉拢,牢牢掌握了主动权,将天子玩弄于股掌之上;挟天子以令诸侯,在大小邻国间纵横捭阖、折冲
樽俎,时而刀兵相向,时而把手言欢,开创了郑国外交事业的新局面;在军事上充分运用公子突、世子忽等帅才,依靠颖考叔、原繁、祝聃、高渠弥等猛将,指挥郑国军队东征西
讨,攻城拔地,扬威于内外。
郑庄公为人能屈能伸,屈的时候具有超强的忍耐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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