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价值的两重性

同世界上任何事物无不具有两重性一样，个人价值也具有两重性。从多侧面、多角度分析个人价值的两重性，能够使我们深化对个人价值的理解。下面我们就从六个方面对个人价值的两重性进行一些研究。

１、     个人价值与个人可交换价值

对人的价值的理解的分歧，同对物即商品的价值的分歧有着相似的情形。但是这种相似是颠倒过来的相似，是相反的相似。

什么是商品的价值？分歧在于效用论还是费用论。效用论认为商品的效用即有用性决定商品的价值，费用论认为生产该商品的平均花费决定该商品的价值。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是主张费用论的，认为价值是名节在商品中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里面包括旧价值（死劳动、原先物化的劳动）的转移和新价值（活劳动的凝结、沉淀、物化）的形成。而商品的有用性是商品的使用价值，它只是价值或交换价值的物质载体。

什么是人的价值？人们的理解也有相似的分歧。一种是坚持效用论，认为哲学上讲的人的价值是指人的用处，个人的价值就是个人对社会、对群体、对他人、对自己的用处。另一种是坚持费用论，即使用一个人需要付给他多少报酬，或者说他这个人值多少钱。效用论看到的和强调的是个人的贡献和付出，是把个人作为客体、作为工具。费用论看到的则是社会或别人对个人的满足，是个人对客体的索取，个人是主体，是目的。

这两种见解孰是孰非呢？我认为，哲学上的价值概念指的是客体对于主体的有用性，而不是费用性。哲学的价值概念与经济学的价值概念是不同的。如果说在经济学上，在商品价值概念上费用论是对的，那么在哲学上，在人与个人的价值问题上，效用论才是对的。因此很多人指出，哲学上的价值概念大体上类似于经济学上的使用价值概念。（认真论起来，使用价值还真不是政治经济学研究的范围）更确切地说，商品的使用价值、人的价值、个人的价值等等，都不过是哲学价值概念的具体化，哲学的价值概念就是对中文信息具体价值概念的抽象与概括，因而更具有普遍性。

这里立即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即：哲学上的价值概念与经济学中商品的价值或交换价值是什么关系呢？能不能说哲学的价值概念也能概括经济学的价值或交换价值的概念呢？能不能说经济学的价值或交换价值概念也是哲学价值概念在经济学的具体化呢？他们二者能够理解为是普遍与特殊的关系吗？

李德顺教授对这个问题作了正面的直接的回答。他肯定地说：“事实上，马克思的经济学价值范畴，仍然是普遍的价值概念的一种具体化的特殊。”

李德顺教授是这样解释的：“如果我们沿着马克思几经周折的思路回溯他的经济学价值概念与普遍价值概念之间的关系，那么就会看到，商品价值作为抽象劳动的凝结，是交换价值的内容，交换价值是商品价值的表现形式；交换价值作为不同使用价值在交换时的数量比例关系，又是以使用价值为物质承担着和目的的，因为交换的目的是为了获得商品或货币的使用价值。可见，商品价值和交换价值是在商品经济中实现产品使用价值的具体历史前提。如果我们超出概念本身所谈论的圈子，而从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的理论全局的高度来看，就更能够看到，这部政治经济学本身并不以谈论经济价值问题为目的。它一方面是揭示资本主义经济运动规律的科学体系，另一方面也是关于劳动，人和无产阶级真正社会历史价值的更高层次的价值学说。所以，经济学的价值概念与哲学的普遍价值概念之间既有区别，又有联系。它们是特殊与普遍，具体与抽象的关系。”（李德顺《价值论》第１９页）

李德顺教授的论述是一种理解。在我看来，问题可以不必看的这样复杂，理解可以更直接更简单一些。我认为，物的交换价值就可以看成是一种有用性，它的用处就是能够用来交换，价值不过是交换价值的数量比例的依据。能够交换本身就是一种有用性。比如一只茶杯，它的价值是什么？一方面，它能够满足人们饮水使用之需要，这是一种有用性；另一方面，它还能够用来交换其他东西或者卖钱，以满足人们对其他东西或者对钱的需要，这也是一种有用性。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都是有用性。哲学上的普遍的价值概念当然可以概括能够交换这种有用性，能够交换这种有用性当然也可以成为哲学普遍价值概念的具体的特殊的形式。

人的价值和个人的价值也是一样。一方面，人或个人的价值是指人的功能性的有用性，人或个人能够以他的劳动、活动、实践对社会、对群体、对他人、对自己服务，这是人的价值的本义。另一方面，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人也可以进行交换，这种交换本身也可以看成是一种有用性。这是一种特殊的价值，这种价值不在于他对本人的功用，而在于他可以出让给别人的功用，而在于他可以与其他事物进行交换，所以这种人的价值可以叫做人的可交换价值。当然，人之所以能够用来交换，归根结底还是人的功能性的有用性，否则别人就不会需要他，交换就不可能。但是，对于本人来说，可以交换，能够交换，本身就可以直接看作是一种有用性。这样的事例是多处存在的。比如在奴隶社会，奴隶对于奴隶主来说就有两种价值，一方面他们可以进行生产活动，创造农畜产品和手工业品，这是一种价值；另一方面，他们又可以出卖，转换成奴隶主所需要的货币，这就是奴隶的可交换价值。可见，人的可交换价值是只是人的价值的一种特例，一种表现、在封建社会，卖儿鬻女、典妻让妾同样是司空见惯的事，长工和短工也是个人劳动力的交换。资本主义社会人的买卖变成了普遍的劳动力的买卖，它与奴隶制的区别在于卖主已能勿劳他人而变成劳动者自己，一次性的卖身变成零星不断地出卖劳动力。劳动者对于自己的价值，最主要的已经就是可以出卖，靠出卖劳动力换取的货币养活自己和家口。此时，他的使用价值已经是对于资本家的而不是对于自己的。可以说，在资本主义社会，工人的价值已经主要地表现为他的可交换价值。在社会主义条件下，人的价值仍然有可交换价值，但是这种交换已经主要地不是与私人交换，而是与社会进行交换，这是两种性质完全不同的交换。

个人价值和个人可交换价值，是个人价值的第一对两重性关系。研究个人价值，应当同时注重这两种价值，并应当正确处理二者的关系。

初看起来，个人的可交换价值就是个人的自我价值。其实不然。个人可交换价值与个人的自我价值不是一个概念。它们的区别有下面几点：第一，自我价值在任何社会条件下都是不可缺少的，而个人的可交换价值则是与一定的社会历史条件相联系。它是一定历史条件下出现的，并且随着社会关系的发展变化而改变它的形式。第二，个人的自我价值包括直接的自我价值和间接的自我价值两部分，而个人可交换价值则只是间接的自我价值部分，直接的自我价值不是用来交换的。因此，自我价值的范围大于可交换价值，可交换价值只是自我价值的一部分。第三，个人自我价值的主体永远是个人自己，而可交换价值的主人则未必一定是个人自己。在奴隶社会，奴隶的可交换价值的主人是奴隶主；在资本主义社会，劳动者可交换价值的主人是劳动者自身，只有及特殊的情况是例外。从这个意义上说，可交换价值的范围有时又大于自我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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