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杨坚称帝前一年,长安城著名的行为艺术家强练同志又开始了街头行为艺术表演。只见他拿一个布袋,在长安各大市场行乞。老百姓是争先恐后地给他送米送面,强练也是来者不拒地张开布袋装,但永远装不满。因为布袋没有底!那些个米面都漏在地上。强练只是拍手傻笑,边笑边说:“盛(chéng)空耳!盛空耳!”,
这个强练,也不知是何许人也,连名字都是长安居民给他起的诨号。如同许多疯子一样,强练总喜欢满大街逢人就打招呼,说些胡话。但事后总被证明,原来他只是在给大家打哑谜。 好在那个时候也没六合彩、福利彩票什么的,否则强练身后一定会出现一大堆追随者,问他讨要号码,让人以为是疯人院搬家。 当时也有些人苦苦求强练为自己指点迷津。但强练不高兴说话时,理都不理,挥一挥衣袖,不甩你一把鼻涕。 强练晚上住在庙里,白天就到各处人家去串门。包括那些个王公将相的家,强练也常去逛逛。门口的武警战士也不拦,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受欢迎的贵客。 那时还是宇文护专权的时代,他已经连废了北周两个傀儡皇帝。如果加上西魏的恭帝,那就废了三个皇帝。但强练从不理会这些,他拿了一个瓠(hù,瓢)站在宇文家门口表演起了行为艺术。只见他把这个瓢打破,嘴里不停地嘟嚷:“瓠破子苦!瓠破子苦”。 完事儿后,他就去了柱国伏龙恩家歇脚。进了伏大人家,强练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叫来伏龙恩的老婆姨太婢女丫头,要大家连席并坐开联欢会。伏龙恩的老婆元氏哪里肯和那些服务员坐一起,但强练硬是要她坐下,口里还说:“你们都是一例人,还分什么贵贱!” 后来不久,北周武帝把宇文护骗入宫,亲手敲碎了他的脑壳。宇文护的诸子被杀。同党伏龙恩也伏了法,其家眷都被籍没为奴。 到建德年间,强练又换了新花样。他晚上也不住庙了,每夜爬到街边树上去,在树上大哭释迦牟尼佛,有时都能哭到天亮。最难能可贵的是,这哥们十分生猛,一连痛哭了好几个月不带歇,直到北周武帝灭佛的到来。 谁也不知道,这次强练又预言了什么。这种事总不能说得太明白,比如1948年的长春,有一个疯子拿了一个桃一个梨叫卖,可逢有人要买他却始终不卖。事后才知道,他卖的是“逃离”。(想了解长春1948年发生了什么的读者,可以参考龙应台的《大江大海1949》。)
开皇元年的一天,杨坚有如平常一样上殿早朝。庾季才突然走出班列,启奏道:“臣仰观天象,俯察图记,龟兆允袭,陛下必有迁都之举。自汉营此城,至今将八百岁,水皆咸卤,不甚宜人,愿为迁徙计。” 杨坚愕然! 头天晚上,他才与高颎、苏威二人议定迁都之事。兹事体大,只有几人知晓,是绝对保密的。他看了一眼高颎,半晌说了一句:“何其神也!” 庾季才进爵为公,这是臣子能得到的最高爵位。在封赏时,杨坚对他说:“朕自今以后,信有天道。”
开皇二年,新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初步建成,取名“大兴城”。这就是隋唐的都城(唐朝又将城名改回“长安城”),它是那个时代这个星球上最大的城市,之后很久也没有被超越。它也是中国封建历史上最大的都城,其恢宏壮丽即便明清的北京城也难望其项背。 大兴城选址离原长安城不远,有如现代意义的新城区。但隋文帝明显没有文物保护意识,居民迁入新城后,整个旧城被就废弃了,真是“城(chéng)空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