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斗道

　　第二天，几人又做起了土耗子。由于已经进入了上面的疑冢，因此这次位置选得不错，直接刨到了地宫。地宫的规模和上面的完全一样，可以说是叠加复制在疑冢之下。老胡还是打头阵，进去以后就高兴得不得了，直道："发了，发了，满地的金疙瘩啊！"后面几人进去一看，还真是，陶器、银器、漆器、木俑都摆放在墓室四周，墓中是一个近3米长短的棺椁，看样子应该是五重之葬。

　　汉代承袭周代"天子棺椁七重，诸侯五重，大夫三重，士再重"的礼制，按墓主人的身份不同，其规格从一棺一椁到五棺二椁，即有再重、三重、五重、七重的区别。中国古代棺、椁并称，两者同属葬具。有时木椁其实就是墓室内的构造，故称椁室，而在砖室墓和石室墓等横穴式墓中，墓室本身也起到了椁的作用，可称砖椁或石椁，继而葬具则有棺无椁。说到这五重之葬，那棺中必有玉衣，也叫亲身棺材，是用玉片和金银线相连做成的，故有"金缕玉衣"一称。

　　五重之葬可是王侯才能享受的葬制，这下几个人可乐坏了，墓室中摆放着的随葬品看也不看，直接奔棺材去了。所谓棺椁，就是有棺有椁，这好东西可都"裹"在里面啊，什么玉璧、带扣、石镇、玉镇，还有扭印等等都在这棺椁里面呢，东西又轻又小还值大钱，比拿陶器、漆器合适得多。

　　等老胡按规矩在室角点起蜡烛，几人便走近前去，这下更傻眼了，胖子夸张地说道："啊，这是玉棺啊！"所谓的玉棺并不是用玉做成的棺材，而是用玉片包裹的，一片一片的镶在棺体上，和金缕玉衣的意思差不多，只不过在四周留了几处方格，上绘诡异的冥图。

　　四个丧了良心的家伙可没时间研究棺材，几下就把外棺掀开露出了内棺、梓宫和便房。要说这梓宫、便房其实就是外棺和内棺之间的空隙，做成格子状，内放陪葬器具。

　　就在几人开始搜刮梓宫、便房里的宝贝的时候，孙为民看到内棺之上盖着的旌幡。按照周代以来的丧礼，汉代出殡时张举一种旌幡，入葬时覆盖在棺上，又称旌铭或铭旌。旌幡一般上绘天朝、人间、 地府三段。天上为横幅，其余为直幅，寓意是祈求死者灵魂升入仙境。 但这个旌幡可有点不一样，上面只画一图，孙为民一看大骇，脱口道："睚眦！"

　　《升庵外集》曰："龙生九子不成龙，七曰睚眦，性好杀，故立于刀环。"睚眦，龙之七子，相貌凶狠，嘴衔宝剑，怒目而视，好勇擅斗，常被雕饰在刀柄剑鞘上，睚眦便成了克煞一切邪恶的化身。（注：睚眦到底是龙的第几子，说法不一，有说六子有说七子，就按《升庵外集》里的记述吧。）

　　"怎么了？不是又撞邪了吧？"王胖子一听孙半仙开口了，哭丧着脸抱怨起来。

　　老胡和金大牙正在划拉玉器呢，一听也停了手，愣愣地看着孙为民。

　　"你们不知道，这睚眦本是龙之七子，性好斗，可挡工形煞、丁形煞等大煞，可作斗风水之用，比如要是哪家发现对面或窗外有化煞器具对着本宅，则可摆放此法器，将对方法器反射，不至于受到影响。问题是，这睚眦本不是什么邪煞，但它有一个寓意很难缠，这下我们麻烦了。"孙为民真没想到这东西还能当旌幡盖在棺椁上，这是明摆着下咒啊。

　　老胡一听马上追问道："什么寓意？你倒是说说啊。"

　　孙为民看着旌幡咬着嘴唇叹道："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

　　"报，报什么啊？"王胖子好像还是没明白，不解地问孙为民，手里还拿着两个刚摸出来的玉镇。

　　金大牙一看胖子傻得可以，气得说道："就是报应啊！"

　　这下胖子可傻了，上次让鬼婆婆耍过以后，他就怕听这个，看着老胡心虚地说道："不行这次算了吧，我们封好棺材回去？"

　　老胡一听恨得直咬牙，也不理会胖子，向孙为民问道："不是不能拿东西吧？我们怎么就这么倒霉，能不能和它商量商量？"看来老胡还是不死心。

　　孙为民这时候正在考虑。他虽然也怕，但就这样回去也不甘心，正无所谓"阴阳风水斗，手艺见真章"，既然已经划下道来要斗风水，那就比比看吧，见什么都躲还叫什么阴阳师？和它斗了！

　　打定主意的孙为民也豁出去了，镇定地对几人道："没事，你们把东西放回去，我先破了这风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