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属于符号文字
—宋定国如此揭示“八卦符号”的起源
赵 嫚
2010年8月中旬，在由湖北省社科联主办、省图书馆和《长江商报》承办的《荆楚论坛》，著名哲学家宋定国教授在其《揭示算卦奥秘掌控自己命运》的讲座中，对于“八卦”的起源，阐述了自己的独到见解。
他说，关于“伏羲画卦”及八卦的起源，历来众说纷纭，至今仍然莫衷一是，但是，不管八卦符号是否为伏羲所画，不管人们关于八卦符号的起源有着怎样的分歧，而现有的史料和考古发掘又依然不能厘定孰是孰非，然而，有一点可以肯定：
这就是在文字还没有被创造出来的社会背景下，人们只能通过符号和图画之类的东西来表达和交流。而八卦符号，则正是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产生的。
宋教授认为，八卦符号产生于从“结绳记事”到“契木为文”的时代。或者说，八卦符号，是产生在从结绳记事到象形文字产生之间的，一种过渡性的记事书写方式，也可以说，是一种符号文字。
宋教授认为，结绳记事大体经历了“计数”（即通过打结来记载事情的件数）和“记事”（即通过在绳结上涂抹不同的颜色来记载事情的类别）两个阶段。尔后，随着生产和生活范围的不断扩大，需要记载的事情越来越多，结绳记事的不便和局限越来越显露出来，于是先民又不得不探索、发明新的记事方法。大概受到广泛存在于鸟兽等身上，类似符号的天然花纹等的启示，于是开始用刻画符号来代替结绳记事。从刻画简单的线条符号，到刻画几何型的符号，再到刻画图象型的符号，最后形成象形文字。
宋教授认为，“—”和“- -”两个符号，就产生在最初的刻画简单的线条符号的阶段。
他说，他这样推断并不是毫无根据的个人想象，而是有近年考古发掘方面的依据。他以2008年10月25日《济南时报》刊载的，在山东省昌乐县发现的多块兽甲骨上所刻的多个符号，被认为是距今四千多年前的中国早期文字即被称之为“昌乐骨刻文”为据，来加以说明。与商周甲骨文比较，“昌乐骨刻文”更为原始，处于画与字的过渡状态，二者应当具有某种传承关系。但“昌乐骨刻文”并不属于占卜系统，而是属于记事系统。这就为研究中国古文字演变，提供了有力的佐证。
宋教授认为，“昌乐骨刻文”的发现，对于破解“—”和“- -”两个符号，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他认为，“—”和“- -”两个符号，也应属于记事符号系统的范畴，要比山东昌乐骨刻文更为原始，更要早。这两个符号的出现，显然是受到了结绳记事的启示。当人们感到结绳记事不便时，很自然地会从结绳记事的形象上受到启发：受打在绳上的两个“结”之间形象的启发，画出“—”；又受到位于一个“结”两端形象的启发，而画出了“- -”。这两个符号，起初模仿挂着的绳子是竖着画的，后来觉得不便，才转而横着画。从竖着画到横着画，看似简单，却体现、凝结着先人的创造性思维。起初，这两个符号也仅仅是数字的意义，并不能解决由计数到记事转变的难题，于是人们又渐渐琢磨出将两个符号搭配起来使用，当每三个一组地叠配在一起时，便与常见的八种自然现象联系起来，即用 代表天、 代表地、 代表雷、 代表山、 代表火、 代表水、 代表泽、 代表风，于是发明了“八卦”。古人所谓“卦者，挂也。言悬物象以示于人，故谓之卦。”就说明了“卦”与“挂”之间的联系，即“画卦”与“结绳”之间的联系，说明了“卦”字是由“挂”字衍生出来的。
所以，宋教授认为，“—”和“- -”两个符号的画出，是先民在生产和生活需要的驱动下，受自然现象的启示，在结绳计数和结绳记事基础上的进一步创造。它们是从计数到记事过渡中出现的符号，因而很自然地带有计数和记事两方面的特征。所以，后世的人们，无论从计数还是从记事方面来理解、诠释，都有一定的道理。但从由计数到记事的总的发展趋势看，从记事方面来理解、诠释，即把它们作为一种记事符号文字的基本元素，更符合中国字衍变的史实和规律，也更符合人们创造性思维发展的规律。由此，在它们的基础之上创作的“八卦”，实际上就是一种符号文字。
宋教授认为，八卦符号文字产生后，就总的趋势而言，主要向两个方向发展：一个方向是用来记事，在运用中发现它不能适应记载越来越复杂的事件的需要，于是由此向着创造几何型符号、再到图象型符号的方向发展，最后形成象形文字；而另一个方向就是用来占卜，占卜者在运用这八组符号时，加以敷衍、升华，把基本符号“—”和“- -”称作“爻”： “—”为阳爻，“- -”为阴爻。又把每三个爻叠合成为一个符号，称作“卦”，共叠合组成为八个符号，从而就创造出了代表日常生活中八种自然现象的“八卦”，尔后又以此为基础，继续敷衍、升华，创造出六十四卦符号系统。
宋教授指出，这两个方向的发展并非完全孤立、隔绝地进行，而是相互制约、相互促进的，到《易经》的出现，终于又汇合交融。
他认为，《易经》的八卦和六十四卦符号系统，及其卦爻辞，就是两者汇合交融的结果。由于受相关史料和文献的局限，在这里只能这样大致地就总的趋势讲一讲，至于《易经》到底何时产生，经历了怎样的衍变过程，自古至今一直说法不一。但一般认为，《易》历经了《连山》、《归藏》和《周易》三个阶段，并且认为《连山》产生于伏羲年代，《归藏》产生于黄帝年代，《周易》产生于周初的文王年代。但也有把《连山》、《归藏》和《周易》分别归属于夏、商、周三代的。由于《连山》失传至今没有发见，《归藏》也失传已久，但有学者认为，1993年在湖北江陵王家台出土的秦代竹简中的《易》占部分，即为《收藏》，因至今疑点和争议颇多，学界尚无共识，故不便用来作证。所以，关于三者之间的关系，现在仍然难于厘清。
宋教授指出：由于缺乏信史和考古发掘资料的佐证，关于“伏羲画卦”的传说还不能作为信史看待。但是，“八卦”即使不是伏羲所画，其产生在从结绳记事到象形文字产生之间的过渡阶段，是一种符号文字的史实，却是不容置疑的。而且，根据《易》历经《连山》、《归藏》和《周易》三代的史实看，其卦爻也历经了一个相应的演变过程，与之相应，其卦爻辞的表达形式也同样历经了相应的演变过程。这就是：由单纯的符号，到半符号半文字，再到象形文字。从量变到质变，从量的渐进的变化积累，到发生质的根本变化，要历经一个过程，这是万事万物变化的一般规律，中国文字的衍变和创造过程，也不会超出这个规律。
宋教授说，在人的认识能力十分低下的历史条件下，包括简单的记事符号在内的一切发明创造，其实，都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都不是一个人甚至一代人所能一蹴而就的，而是往往凝结着几代、十几代人的智慧，只是后来由于种种原因，人们往往把古代的发明创造，总是附会到某个代表人物身上而已。所谓“伏羲画卦”，自然也带有这个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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