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通过战争来向天下昭告他的存在,因此对管仲的劝阻不以为
意。
而在鲁国这一方面,齐强鲁弱,加上有去年乾时之战的阴影,全国上下弥漫着一种悲观的情绪。
一个叫曹刿的人出其不意地登上了历史舞台。
《左传》没有记载曹刿的年龄、出身和籍贯,我们只知道他是一个鲁国的乡下人,听到齐国入侵鲁国的消息,他放下锄头,前往国都请求面见国君。
乡亲们都劝他:打仗,那是吃肉的人操心的事,你一介草民瞎掺和个啥?
所谓吃肉的人,就是当权者。
曹刿说:“吃肉的人满脑肥肠、不学无术、鼠目寸光,没有深谋远虑,我这草民不掺和怎么行?”不顾乡亲们的劝阻,上路了去国都了。
奇怪的是,他居然很顺利地见到了鲁庄公。见过礼之后,曹刿就毫不客气地问:“您打算依靠什么和齐国人作战?”
这还用问,打仗靠的是战车,是兵,是武器,是后勤。但是鲁庄公觉得这个问题没那么简单,这就好比一个成年人被问到一加一等于几,总觉得不应该等于二那样。他想了老半天
,眼前看着地面,战战兢兢地说:“吃的穿的,不敢一个人独享,总要分给别人一些。”说完偷偷看了曹刿一眼。
曹刿说:“那只是小恩小惠,范围也有限得很,老百姓不满意。”
鲁庄公又想了老半天,说:“那,祭祀祖先和鬼神,摆两头牛就说两头牛,不敢说有三头,诚实可靠。”
曹刿说:“那也只是小信,鬼神其实并不满意。”
鲁庄公头都大了,事不过三,再答错一次,脸都不知往哪搁好,他深呼吸几次,然后用尽量沉缓的声音说:“大大小小的官司,虽然不能一一明察,但总是本着以民为本的原则正
确对待。”
曹刿终于笑了:“能够忠于自己的职守,也差不多了,可以与齐国一战。如果开战,请带上我。”鲁庄公擦了一把汗,连忙表示答应。
鲁军和齐军在长勺相遇。
鲁庄公的戎车在去年的乾时之战中被齐军缴获。现在他换了一辆新的戎车,请曹刿和他同车。在当时,与国君同车是非常恩宠的待遇,曹刿愉快地接受了。
两军对阵,鲁庄公想先发制人,拿起鼓槌准备擂鼓进攻。曹刿将他的手按住,说:“不是时候,让敌人先敲。”
齐军的鼓敲响了,全体士兵举起兵器,有的敲盔,有的敲盾,齐声呐喊:“风,风,大风,大风。”声势极为浩大。
按惯例,鲁军这时候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人家,也要擂鼓呐喊,两军随之各自发动,战车在前,步卒在后,冲向敌阵厮杀。可是齐军吼了一阵子,士兵们嗓子都有点发甜了,鲁国人
还是毫无动静。大风呼呼地刮过鲁军阵地,吹得战旗猎猎作响,除此之外,整个鲁军方阵一片死寂。
鲁国人不按常理出牌啊!齐国人没见过这种阵势,本来想跃马进攻战车又悄然往后退回了起跑线,步卒手里的长戟也握出了汗,大伙儿都不知道对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其实连鲁庄公也不知道曹刿在搞什么名堂,他很想擂鼓进军,可是曹刿将他的鼓槌牢牢抓在手里,就是不给他敲。
齐军的战鼓再一次擂响。
鲁军仍然纹丝不动。
齐军第三次擂鼓。站在鲁庄公车上的曹刿松开了手,说:“可以了。”
鲁军的战鼓也轰轰隆隆地响起来。听到鼓声,数百辆战车以势不可挡的速度冲向齐军阵地,战车后面的步兵也挥舞着手中的利刃,嗷嗷叫着奔跑过来。
齐军先是惊愕,既而骚动,然后像退潮一般溃散。鲁军如同参加冬天的狩猎一般在战场上四处屠杀着齐军士兵,那场景,连一贯温文尔雅的鲁庄公都禁不住在车上面红耳赤地吼起
来:“杀啊,杀啊,把齐国人统统杀光!”
齐军全线败退了。鲁庄公准备下令全军追击,被曹刿制止。他仔细查看了齐军战车留下的车辙,又站在戎车的横木上朝着齐军溃逃的方向眺望了一阵(我搞错了,他原先不是农民
,而是乡间杂耍演员),然后才说:“可以追击了。”
这一仗以齐国人的惨败而告终。
《左传》记载,鲁庄公赢了一场战争,却不知道是怎么赢的,很虚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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