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对“天”和气象的认识与理解
天和气象都是宇宙中一种自然现象。以过些现象的最初认识,由于观点的不同,思想方法不一致,因而产生出朴素的唯物主义辩证法与唯心主义形而上学的两种思想、两种世界观的对立。因而也影响人们对气象有不同的理解。
1、春秋战国时期诸子对“天”的认识
我国春秋战国时期,正是社会制度巨大变动的时候。新兴的地主阶级反对奴隶阶级的斗争异常激烈,正如大海的怒涛,把整个社会各阶层的人们都席卷进去。诸候各自称霸一方,相互对立,吞并残杀,战争连绵不绝。因此造成社会经济制度的剧烈变化,政治制度不断的革新。在当时社会各阶层大动荡、大分化、大集结的过程中,派出一个知识分子阶层。各类文人、学者对宇宙、自然以及政治经济问题,提出许多不同的看法。纷纷著书立说,各抒己见,学术上自由讨论,蔚然成风,形成了“百家争鸣”的生动局面。这给我国文化奠定了巩固的基础。
当时各学派在政治经济制度上表现为革新、前进、保守与后退之争;在宇宙、自然特别对“天”的认识上更存在着很大分歧。这表现在“天”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制天”还是畏天“变”还是“不变”,“天人相分”还是“天人合一”之争。以孔孟为代表的儒家学说,宣扬“畏天命”,“死生有命,富贵在天”;“顺天者存,逆天者亡”。都是极力鼓吹唯心主义的“天命论”。他们把宇宙、国家兴衰,人事变动,都说成是至高无上的“天”,即上帝的有意安排。大约与孔子同时代的道家老子,在他的《老子》一书中写道:“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这就是说:由天地原因形成的狂风,刮不到一早晨,暴雨下不到一整天,这是自然变化规律。然而天地的狂暴势力,尚且不能持久,何况人呢?意思是说,天地间的自然现象是在不停的变化,而人也是在不停的变化。看来这是合乎辩证法的。其实不在。老子的中心思想,认为以下的万物是变的,而超脱天以上的“道”是永恒不变的。“道是万物之宗”,认为“道”才是宇宙万物的本源。因此老子的“道”是属于唯心主义的哲学范畴,而且也是形而上学的虚构。与孔子、老子的世界观相反是孙武、屈原、荀子等人。他们对“天”或气象的认识,是属于朴素唯物主义的。大概在春秋末期,齐国人孙武,后来跑到吴国,很得吴王赏识,当上吴国大将,掌握军权。孙武在当时社会动乱的情况下,根据各诸候国数百次大小战争的丰富战例材料,以唯物辩证的观点,系统地总结了春秋时期的战争经验,写出了一部世界著名的古代兵书————《孙子兵法》。这部书精辟地论述了军事学上的战略、战术和战役原则。不仅如此,孙武特别重视气象条件,用以指导战争,直到现在,仍起到很大作用。他在书中一开头《计篇》写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考虑)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即政治),二曰天,三曰地,四曰章动角,五曰法。”“天者,阴阳、寒暑、时制(指春、夏、秋、冬四个季节)也。”可见孙武对战争这个重大问题,首先要考虑道、天、地、将、法这五个方面。而“天”则是重要的一个方面。孙武所说的“天”是指阴天、晴天、寒冷、酷暑这些大气中气候之变化情况,绝不是什么臆造出来的虚无飘渺的东西。可见孙武是一个唯物主义的军事家。他非常重视气象条件对军事的作用。下面孙武根据气象条件具体应用于战术上的一例。他在《火攻篇》里,讲到用火攻击敌人时,要选择天气干燥时间,选择月亮行经箕、壁,翼、轸四个星宿刮风的日了。在有风的情况下,要在上风方向,运用(“昼风久,夜风止”)风速的日变化规律,确定发火的时间,来攻击敌人。二千年以前的古人,能知道风速日夜变化的规律,若没有客观思想,对气象进行实际观察,是总结不出这样科学水平的。当然月经箕、壁、翼、轸四星宿时,是不是一定会出现风?其道理没有说明,尚待进一步验证的。
战国时另一个唯物主义思想家屈原,在他著名的长诗《天问》中,对“天”、“神”等提出了一百七十多个问题,如“ 号起雨,何以兴之?撰体协胁,漉何膺之?“这说明当时诗人对风雨,成的神话有怀疑,所以提出了质问;同时对一些自然现象若有所知,但仍不知其所以然,因而又提出了疑问:
“日安不到?烛龙何照?羲和之未扬,若华何光?何所冬暖?何所夏寒?”
又问:
“,神话中的雨神)号起雨,何以兴之?”
(鸣叫就下雨,究竟是什么促使鸣叫的?)
屈原提出了这些问题,虽没有明确的回答原因,实质上也就是对“天”、“神”的一种批判。
到了战国末期荀子(荀卿又叫孙卿,约公元313——公元前238年)是先秦诸子中最后位大师,他集百家之大成。并总结了劳动人民在长期生产斗争中积累起来的有关天文等知识。在他写的《天论》中,对儒家“天命论”进行全面批判。他明确提出了‘天人相分“的观点,指出天是自然界,有其自己的运行规律(“天人相分的观点,指出天是自然界,有其自己的运行规律(“天行有常,不国尧存,不为桀亡。”“天不为人之恶寒也,辍(停止)冬。”)与人事毫无相关。他还说:“大天而思之,孰与物离而制之?从天而颂之,孰与制天命而用之?望时而待之,孰与应时而使之?因物而多之,孰与聘能而化之?思物而物之,孰与理物而失之也?”(与其盲目地尊崇天而仰慕它,何不把它跟万物一样地离养,控制起来呢?与其坐待时机,何不同时制宜地役使它呢?)这是要人们“制天命而用之”。实质指出了人不是天的奴隶,而应是天的主人。因此要人们相信自己的力量(“敬其己者”)积极发挥主动性,征服自然,利用成物,人类定能胜天的。总之,荀子一方面强调自然发展的客观规律性,另一方面又强调人类改造自然的主观能动性。较为正解地解决了天和人的关系。荀子的这些思想是属于唯物主义的,他确是一位令人钦佩的伟大哲学家。但是荀子思想,也夹杂了一些不合理的因素。如他揭露了卜筮、祈祷等迷信活动是统治者文饰政事的骗人把戏,却又认为仍可用来进行愚民统治,这种思想是自相矛盾的。
以上论述了春秋战国时期各家对天的认识过程中,存在着唯心和唯物,形而上学和辩证法这两种宇宙观、方法论的斗争,这不仅反映在社会科学上,而且也影响着自然科学的发展。这在以后我国的气象发展史上,也会存在这种思想问题的。
2、古代学者对一些气象现象的认识和解释
古代人们不但对“天”的认识存在着不同的理解,同时对天空中水的凝结以及奇异光象也存在着很大的分歧。原始社会中,人们对这些大息然的现象是缺乏认识,只有听命由天。后来随着生产的发展,认识的提高,逐步地了解了一引起现象的客观规律性,给予了比较合理的解释,这在气象发展上占有一定地位的。
首先对自然界中云雨现象究竟是怎样形成的?在古书《黄帝内经素问》中提出“地气上为云,天气下为雨。雨出地气,云出天气。”这里所说的“气,”就是充塞在自然中的一种物质。这就是说地面上的气质上升,形成了云,天空中的气质下降,就成了雨。所以从根本来说,雨是由地气而来,云是由天气而来。当然这种解释是有一定道理的,只不过古代还没有水汽这一概念,笼统作为“气”看待罢了。东汉伟大的唯物主义哲学家王充(公元27——公元97年),发燕尾服了古代对于“气”的学说,重新明确了“气”的物质性。在他所著的《论衡》中《说日篇》说道:“夫云则雨,雨则云矣。初生为云,云繁为雨。”说明云雨是同一性质,形成过程不同。他又在《感虚篇》中论到“天谷雨”一题说:“夫云雨出于丘山,降散则为雨也,人见其从上而坠,则衷谓之天雨水也。夏日则雨水,冬日天寒,则雨凝而为雪。皆由云气发于丘山,不从天上降集于地明矣。”这里也说明山区降的雨雪,要源是从地上而来,而且进一步解释雪的形成,认为是云中雨滴冷却凝成的,是有一定科学意义的。
西汉时董仲舒,虽然他的哲学思想是属于儒家体系,但对雨的形成上,有其合理的部分。譬如,在他所写的《雨雹对》中,认为雨滴是由小去滴受风“攒聚相合,其体稍重,故雨乘虚而坠”。并说:“风多(大)则合速(快),故雨大而疏,风小合迟,故雨细而密。”这种从微观角度说明雨滴形成过程,基本上是符合现代暖云降雨理论的。
其次对雷电现象,也存在不同的理解。比较合乎科学道理的解释,一种是摩擦形成说,这是在战国时由慎到(纪元前395年到前315年)首先提出的。他主张:“阳与阴夹持,则磨轧有光而为电(见《子史精华》)。另一种是爆炸起电说。这是由王充提出的。他用“一斗水灌冶铸之水”来解释备声,是有一定道理的。他特别在《论衡•雷虚篇》中,对雷暴形成及其季节性出现的特点,作了明确地解释。他说:“雷者,太阳之激气也。何以明之?正月阳动,故正月始雷。五月阳盛,故五月雷迅。秋冬阳衰,故秋冬雷潜。”这是非常合乎科学道理的。
古人对天空中虹,也非常注意观察。前面已提到在春秋时期,《诗经》中,曾把济(即虹)与降雨联系起来,这仅是人们观察天象的一咱经验总结,还说不出道理。到唐时,孔颖达对虹开始有了解释。他说:“若云薄漏日,日照雨滴则虹生,”但在云很薄能看见太阳情况睛,由于阳光照射雨滴,会是虹生。这一说明,仅是虹生的表现,没有道出问题的实质。后来北宋时沈括在他的《梦溪笔谈》里,曾记述他出史丹契途中,在一次雨过天晴的黄昏,背着太阳自西东望,见到虹,相反方向则无,这比前人所述虹生现象进了一步。通过沈括的记载,知道与他同时代的另一位科学家孙彦先,对虹颇有研究。他说:“虹乃雨中日影也,日照雨则有之。”这里“影”与:“景”就是“光”的意思。看来孙彦先对虹的形成,说得更清楚了。当然那时还没有对光的折射现象的认识和研究,所以就提不出来现在物理水害的水平。这是由于时代的局限性,这是不能苛求于古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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